《解梦[无限]》- 第126页~129页

他终于救回了被钳制的那只手,手上还夹着一张黄纸。

林随意知道此时暂时安全,楼唳也没有再催促他往窗边去,林随意就站在原地动作迅速地打开这张黄纸。

黄纸上有童子的姓名,写着:上鬱受支。

林随意当然是不认识‘鬱’这个字的。

这是一个生僻且复杂的字,不过他看到笔画这么多时就放心了。这一定是纸扎人的姓名,名字带生僻字必然是不想让纸扎人重名。

林随意问:楼先生,您看见了吗?

经历命悬一线的惊险后得到的名字让林随意更加珍惜且兴奋:您能根据纸扎人这个名字找到作乱的人吗?

大脑里空空,并没有楼唳的回复。

林随意又问:楼先生?

他一连唤了几声:楼先生?楼先生?

这么几次呼唤林随意都没得到楼唳的回答,他刚起伏的心情登时沉了下去:楼先生?

林随意很担心,梦主是在108号店铺过夜,邪祟也很可能跟着梦主到108号店铺。现在楼唳不应他,他担心是楼唳出事。

不过对楼唳的担心很快就消失了,不是林随意想起楼唳的厉害,而是目光无意瞥见一处——童女的手指。

童女的指缝里夹着一根断了的红绳。

林随意再次猛地摸向自己的脖颈,摸完脖颈他又去摸胸口。

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脖颈的疼痛的来源——童女并没有伤到他,但是童女那一扑指甲带住了林随意脖颈的红绳,这条红绳的一端系着一个锦囊,锦囊是楼唳给他的,锦囊里面装着有——

镜花水月符箓!

不是楼唳出事,是他出事了。

镜花水月咒被打断了!

这下林随意才是真的心跳如擂,因为有楼唳在的踏实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瞬间,林随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林随意才回过神。

他目光紧紧地钉在童女的指缝间,林随意想找回锦囊,或许找回锦囊镜花水月咒就可以恢复也可能不会恢复,但找不回锦囊,镜花水月咒永远不会恢复,他和楼唳会一直失联下去。

林随意看了眼窗外,窗外空空荡荡,看不见槐树的一根枝丫。

不过原本在向他靠近的槐树为什么调转方向并不是此时亟待弄清楚的疑难,现在的难题是怎么把锦囊找回来。

槐树不在,没有阴气震慑,两个纸扎人就能活动。

林随意小步上前,停在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

他这一看更觉得艰难,红绳卡在童女的指缝里,锦囊在童女的掌心位置。童女双手在地上抓挠,随着童女挣扎起身的动作,锦囊很快被磨破,镜花水月符箓从锦囊里掉出来,然后符箓也被磨破。

林随意心情更沉了,看来想与楼唳复联没可能了。

他捏了捏手里得到的黄纸,因为不认识‘鬱’这个字,也没有时间给林随意记住这个字的笔画——童女已经快要起身了。

林随意把黄纸好生地放进兜里,然后翻出这间房。

现在和楼唳失联,林随意就只能自己去找线索,而且要找到足够多的线索,要知道厉鬼是谁,阴亲的时间地点,还有是谁在帮厉鬼作乱。

现在他得到了一个纸扎人的姓名,可这还远远不够。纸扎人不是活人,没有身份系统能让他们仅凭一个姓名就快速锁定范围,他还得找。

林随意把目光放在了槐树上。

喜阴的邪物太多,为什么‘口’字院子是槐树而非旁的,必然是有原因。

他这一翻出去,就抬眸去看院子里的槐树。

槐树的枝丫尽都往厅堂延伸,林随意顺着枝丫看向厅堂,他知道槐树放弃向自己靠近必然出现了阴气更重的东西。

大概率就是厉鬼。

而他身后的东西大概率也是厉鬼,所以槐树在向他伸展。

林随意先去槐树旁,他盯着这棵槐树。

肉眼来看,他还是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在槐树身上一无所获后,林随意抬头看向堂厅,槐树的枝丫都快要钻进去了,甚至把进入堂厅的通道堵了一半。

林随意低头思考,既然槐树上没发现什么线索,那要不就直接从厉鬼身上下手?

他现在是危险,可他被困在院子里无处可逃,真正想逃脱只有离开梦境。

可他不甘于就这么空手离开,这次入梦是他向楼唳请缨独自入梦,他要是就这么离开,不止是在楼唳面前丢人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他若没得到线索,楼唳就会亲自入梦。

楼唳的伤还没好。

想到楼唳后背的伤,那是为救他而致。

林随意更不可能离开梦境了,他一定要解开这个梦。

有了决心后,林随意走入堂厅。

因为通道处被槐树枝挡去了一半,堂厅里的光线更暗。林随意一进去堂厅,立即去找厉鬼的影子,没在视野里搜索到,林随意来到两口棺材处。

他正想查看棺材里情况,面前很轻的一声‘啪嗒’。

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林随意循声去看,掉下来的是摆在高台的相框。他没有立刻去捡,而是抬头望高处去看。相框不会无缘无故掉下来,既然掉下来必然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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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视线仍旧没有捕获厉鬼。

林随意只好捡起地上的相框,他正要把相框放回高台,目光触及照片时忽然顿住。

他记得昨天看到的相框照片的内容就是这个堂厅,但现在不一样,照片里的地点还是在这个堂厅,但是照片里的棺材没了,取之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穿着喜服,一个是新娘子的打扮,另一个是新郎官的打扮。

新娘子头上照着大红盖头因此看不见面孔,而新郎官则是垂着头,他的脖子软塌塌的,头都要垂到胸膛处了。

林随意也没办法看见新郎官的脸,不过可以确定,新郎官不是人,或者说是死人,因为活人是没办法在后背挺直的状态下把头垂那么低的。

林随意直觉这张照片有古怪,不仅是照片内容多出两个人,最主要是相框掉下来了,像是在主动引起他的注意。

林随意深知这一点,但他还是将目光紧紧地放在照片上。

照片里有很多诡异的点。

比如新娘竟然比新郎还高出不少,比如新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架起的,新郎的脚是悬空的,没有落地,就这样新娘竟然比新郎还高。

林随意还发现新郎官的手有些肿胀,看着像是泡发了,而且袖口处的衣料都被打湿,仔细看新郎所在的位置,林随意还能发现一滩水迹。

是溺死?

林随意生起这个想法,但照片里新郎官裸露出来的皮肤不多,要想知道新郎官是否溺死,林随意还需要看新郎官的其他部位有没有泡胀得痕迹,比如新郎官另一只自然下垂的手。

林随意仔细去看新郎官的另一只手,照片有些糊,林随意看得眼睛都酸涩了,他好像发现新郎官鼓胀泡发的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什么,林随意仔细辨认,发现新郎官手里捏着一根麻绳。

就是棺材里绑住两个纸扎人的麻绳。

林随意顺着照片里的这根麻绳一路看下去,他想知道麻绳的另一端是否是绑住新娘。他跟随着这根麻绳一路向下看,目光不知不觉从照片中挪出来,但麻绳没断。

麻绳的一头被新郎官捏在手里,另一头……

诡异地从照片里延伸出来,麻绳一路经过他的脚边落在他身后。

林随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脚边后就停住了,因为他不止看见了麻绳,还在自己的脚边看见了一团人影和一滩水迹。

随即林随意闻到了水腥臭味和尸体腐烂的臭味,两个味道混在一起,让林随意一时难以呼吸。

而脚边滩水迹还在不断有水珠滴落。

嘀嗒。

嘀嗒。

嘀嗒。

滴落的过程缓慢到像是从湿润的袖子上滴下。

林随意抬头再次去看照片,照片里的新娘还在,但新郎消失了。

第四十八章

脚边的麻绳、水迹和阴影给了林随意照片里新郎消失的答案,他知道新郎就在自己身后站着,但林随意不打算回头去看。

并不是不敢看,他当然得去看新郎的面貌。可他和新郎挨得太近,这个距离不可能有逃脱喘息的机会,他得与新郎拉开距离。

好在从林随意捡起地上的相框后,他就早有与厉鬼撞面的准备。他事先设计好了逃生的路线,于是此刻,他向前一扑,双手撑着高台助力一跳,贴在了高台后的这面墙上。

他与身后的新郎拉开一定距离的同时人也调转过来。

视野里,新郎还站在原地。

和照片一样,他脑袋无力地低垂,脖子被拉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比脖子更加诡异的是,新郎虽然抬不起脑袋,但他在上翻眼睛,瞳孔顶到眼眶的最顶端——他在看林随意。

他双臂也和脖子一样软绵无力地垂于腿间,被泡得发胀的左手上捏着那根麻绳。

因新郎从照片出来,于是林随意重新找麻绳的另一头。他的目光顺着麻绳飞快移动,从新郎的左手开始顺着麻绳最后来到新郎的朝他伸来的右手。

麻绳的另一头也在新郎手里,在新郎的右手中。

林随意看出新郎是打算把麻绳的这一头给自己,所以新郎抬起僵直的右手手臂,手臂所对恰好就是林随意所在的方向。

大概是发现林随意没有要拿走麻绳的意思,在林随意的一次眨眼,他往前朝着林随意的方向挪动一寸。

林随意每一次自然眨眼,新郎就会往前移动一分,林随意根本没看清新郎是如何移动的,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眨眼了。

他不眨眼,新郎就不会靠近。

但眨眼就和屏气一样,人是没办法长久维持睁眼状态的。林随意深知新郎迟早会靠近自己,实际他也等着新郎靠近,没有什么途径比直接与新郎阴亲更能获得线索的了。

不过在阴亲之前,林随意还想得到更多的线索。

他张口对新郎道:“你好,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新郎还是用诡异的姿势盯着他,林随意只能勉强看见新郎上翻的眼。

林随意尽量镇静地道:“我不是白问,你要是肯答,作为交换,我可以眨一次眼,这样你就能够靠近我一步。”

他也不管新郎同意与否,开口问:“你是溺死?”

新郎盯着他。

林随意撑着眼皮想了想说:“如果是,你就收回右手。”

说完后,他与新郎的目光对视,脸上没有表现出害怕等多余情绪,就好像他只是单纯地来问这个问题,别无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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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询问带着一种天然的关切。

林随意平静地与新郎对峙,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林随意不敢眨眼,如果他眨了眼,新郎就会知道,哪怕不用回答林随意的问题也能前进。

林随意努力撑着灌了铅一般沉重的眼皮,就在他即将被眨眼打败的前夕,新郎终于有了动作。

他放下了右手臂。

新郎是溺死。

林随意眨了一下眼,新郎与他的距离又拉近一分。

林随意用目光丈量了自己与新郎的位置,以新郎每次挪动的速度来看,他应该还能问上四、五个问题。

新郎是溺死,以他要靠阴亲才能平复的怨气来看大概率不是失足落水,估计是被人所害。

但林随意不打算问清楚,问题的数量有限,每一次发问就尤为重要。

他必须得从这些问题里得到解梦的关键线索。

林随意想了想问新郎第二个问题,他问:“你的死亡地在哪个方向?”

之前楼唳对他说过,鬼不会离自己的尸体太远,如果他能知道新郎的死亡地点,那么楼唳在人间找邪祟就会容易得多。

不过让新郎说出自己死亡地点未免强鬼所难,林随意只能向新郎索要大致的方向,林随意问道:“东南西北哪个方向?东方你就举起左手,西方你就举起右手。南方你就举起双手,北方你就放下双手。”

说完后林随意就紧紧注视着新郎,他这段话有些绕,他不确定新郎能不能明白。

林随意只能期望新郎能够明白,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的死亡地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东方就举起左手,西方就举起右手。南方就举起双手,北方则放下双手保持不动。”

他重复完之后的十几秒,新郎慢慢举起僵直的双手。

新郎溺死在南方。

按照约定,林随意眨了一下眼。

他这一次闭眼睁眼,新郎离他更近了,林随意重新估计了一下,他之前以为还能问四、五个问题,现在看来顶天了他与新郎就还剩两个问题的距离。

林随意想往后退一点,但他人已经贴在了墙壁上,他已经退无可退。

算了,林随意想,两个问题就两个吧。

这么想着,林随意再次开口:“你的姓名……”

要是能知道新郎的姓名就是最大的收获,只要能知道,林随意就可以出梦,一切疑问就能迎刃而解。但这个问题太难,他不觉得新郎可以开口,也不觉得新郎能够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的姓……”林随意只好问:“在百家姓里吗?在的话,放下你的双手。”

问完之后,林随意又觉得自己太操之过急。‘姓在不在百家姓之中’这个问题太宽泛,百家姓收录姓氏四百多个,后又增加到五百多,除非是非常非常不寻常的姓氏,不然一般的姓都能在百家姓中找到。

林随意赶紧补充:“是‘赵钱孙李’的……”

‘赵钱孙李’在百家姓排名前列,名次说明姓氏的常见和普遍,常见和普遍就代表着新郎的姓名有概率在其中。

但林随意补充得晚了,他这句话还没问完,新郎官已经放下了双手。

新郎的姓在百家姓中,按照约定,林随意得再眨一下眼。

没办法,林随意只得再次眨眼。

而这一次的闭眼睁眼,新郎已经逼近。

就差一步距离,就差一步新郎就能抓住他,用麻绳捆住他。

距离太近,压迫感随之而来。

不仅是压迫感还有新郎身上的腐臭味道,这些都在刺激着林随意的神经。

林随意盯着新郎,近距离之下,他终于能看见新郎的脸。

毫无意外没有收获,新郎的脸也被泡胀,那双瞳孔深陷在鼓胀的皮肤之下,而新郎的眼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林随意还看见新郎咧开了嘴,似乎在为最后一个问题靠近他而兴奋。

林随意蜷了下手指,他吞咽一下问道:“你的姓在‘赵钱孙李’或者‘王张刘陈’里吗?”

他顿了顿道:“在‘赵钱孙李’举起左手,在‘王张刘陈’中举起右手。”

第四十九章

‘赵钱孙李’‘王张刘陈’是目前最为常见的几个姓氏。

而这是最后一个问题,林随意和新郎之间的距离再不允许他多问半个问题,但只要这个问题得到回答,那么林随意掌握的信息虽不多却也足够重要。

新郎死于南方的水里、有一个叫做‘上鬱’的纸扎人执事、有生辰八字,现在如果能有新郎的姓,哪怕只是一个姓氏范围,林随意觉得楼唳应该就能找到邪祟了,就像楼唳找到坠梦者朱月一样。

他紧紧地盯着新郎的双手,全程毫无遗漏。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有不同意义的重要性,林随意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随着他的重复,新郎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僵直的左手。

林随意霎时松了口气。

他提出的是一个圈定范围的是与否的问题,答案很可能不在范围之中,若不在,他这个问题就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好在他看见新郎抬起了左手,意味新郎的姓氏在‘赵钱孙李’四个姓氏之中,虽无法确认,但也足够了,剩下的就该是眨眼然后被新郎抓住了。

林随意撑着眼皮,因长时间没有眨眼,他只能用干涩的目光与新郎兴奋的目光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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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在等着他眨眼。

但怎么可能眨眼。

虽然楼唳没对他讲过结阴亲的后果,林随意多少也能抿出来。一旦与邪祟有了婚姻关系,想必就是楼唳也很难处理,不然楼唳不会让他小心保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让他保管好自己的头发不要受伤。

他之前想过与厉鬼结阴亲,那是在未得到这些线索之前的想法,现在得到了,自然就不可能结这个鬼婚。

林随意要做一回不信守承诺的人了。

新郎还在等着他眨眼,有些迫不及待,以至于他的身体在颤抖。

林随意用余光瞥向堂厅的窗户,窗户距离他不远,这也是他从地上捡起相框时就想好的路线。

昨晚他在窗户下睡过一夜,他从人间带来的一口袋食物也放在窗户下的位置。就在这口袋食物里装着张嫱依亲手写下的清醒约章。

从林随意跟着楼唳入梦以来,楼唳对清醒约章的态度就是聊胜于无。他跟着楼唳进梦次数太少,应朝霞的梦中,清醒约章没有唤醒梦主反而让‘梦’察觉到外来者。清醒约章在吴阿伟的梦中倒是起了作用。

这么一算,清醒约章奏效的概率是一半,而此时,他还没有见到梦主,让清醒约章生效的概率就更低了。

不过也没办法,林随意必须得尝试。

他得把现在获得的信息带出梦境交给楼唳以解梦。

林随意做好了准备,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控制自己不要眨眼。一个扑倒,扑向窗边,也顾不上新郎是什么反应,他迅速地从口袋里找到清醒约章。

此时也没有梦主,林随意只能高举清醒约章,高声念出清醒约章的内容:“张嫱依,这是梦,醒来就不会与人结阴亲了!”

念出清醒约章内容时,林随意才去看新郎。新郎看着他,好像并没有因为他失约而生气,依旧咧着嘴,但这次咧嘴不仅是诡笑,林随意看见他毫无颜色的大嘴在翕动,好像在对他说着什么。

新郎是溺死,他整张脸都是发胀的,嘴巴也不例外,也因此林随意无法从他的口型精准地辨认出他在说什么,只依稀得到:……找你……跑不掉的。

林随意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解读新郎这断断续续的一句,他感觉到脚下的抖动,这是熟悉的地面颤抖,当梦主意识到自己做梦将要醒来时梦境碎裂的抖动。

成功了?

林随意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再次高喊:“张嫱依,这是梦,醒来就不会与人结阴亲了!”

-

-张嫱依,这是梦,醒来就不会与人结阴亲了。

这句话被张嫱依写下后又反复念了三次,像是烙印一般刻在了她早已敏感崩溃的神经上。此时乍一听见,她倏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周遭是陌生的,但也不是完全陌生。

在张嫱依入睡前,她环视过四周,随后她想起来,她求助的太痕观给了她一个地址,说是地址的主人或许能解她的梦。

于是她在父母的陪同下来了。

张嫱依从太痕观的口中多少听见一些关于地址主人的传言,说是解梦第一人,许多难解的梦地址主人都能解,且解得准确。

但张嫱依来到这里后心中的恐惧并没有消退一点,这里比起太痕观实在太奇怪了。入门是没有灯光的通道,只能她一个人进入,父母只能在外等候,没有通融。

张嫱依撑着心中最后一口气与地址主人诉说了梦境,随后她被安排到里间睡觉。

现在她梦醒了,那梦……

解开了吗?

张嫱依从床上下来,她走到门边,正想打开门,突然听见门外‘咚’得一声。

在寂静的黑夜里无异于将她的神经折断,张嫱依的心脏也随着这个声响而窒息一瞬。近段时间,她听到这样的异响太多了,无一例外,等她找到异响来源,就能发现一封信。

信中什么内容,张嫱依不敢回忆。

信竟然追到了这里,张嫱依心脏缩紧,她记得太痕观的人对她说,如果地址主人无法解决那么世间恐怕就没人能解她的梦了。

张嫱依担心是这个结果。

她打开门,想找到地址主人。

哪知道她一拉开门,就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外面有个人影!

在地上,趴着!

砰——

张嫱依关上门,后背贴在门上,心脏因恐惧几乎骤停。

而门外,趴在地上的林随意痛苦不堪。

他第一次是从梦里掉出来的,直接摔在地上,他根本没有防备,这一摔摔得他七荤八素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等疼痛好歹退去一些,林随意才撑着站起来。

他听到了开门关门声,也知道自己吓到了张嫱依,不过他目光率先朝着流水桌看去,他要先找楼唳。

流水桌后空空,并没有楼唳的人。

林随意在108号店铺里小声地唤:“楼先生?”

他还去其他的房间找了找,都没有看见楼唳。

不仅没有看见楼唳,楼黎也没看见。

林随意觉得奇怪,平时不在108号店铺不见楼黎也就算了,这个时候怎么会不见楼黎呢?张嫱依在里间睡觉,楼唳有吩咐楼黎守着张嫱依。楼黎一向听楼唳的话,张嫱依还在房间里,楼黎又怎么会玩忽职守?

找了一圈没找到楼唳,林随意就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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