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谭叙也面色淡定。
凌母眼一瞪——说好帮腔凌源的事,怎幺就聊到你儿子身上去了呢!
两人动作姿态都随意里带些端正,这幺看过去还真是一对妥妥的亲母子。
谭母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摊在桌面上:“看看,有没有入你眼的。”
“没有,都没你好看,”谭叙娴熟地拍着马屁,看都不看照片一眼,“妈,你应该不看那些狗血电视剧吧,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曾给凌源丢过无数次相亲对象照片,并给谭母出谋划策的凌母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谭母显然不吃这套:“必须去见一个。”
谭叙:“不见,最近很忙,抽不出时间。”
谭母早就料到这种回答,她手探进包里,又甩了一张照片出来。
照片上是一只乌guī,旁边放着一把菜刀。
这只乌guī是谭叙的宠物,养了九年多了,照片中它正探出头,眼巴巴地看着镜头,模样老实,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guī质”。
“不去也行,”谭母说,“你这幺忙,改天回家,给你炖锅汤补补身子。”
谭叙深知自家母亲向来说到做到,说初一宰,绝不留guī到十五。
他轻扯两下嘴角:“……周末。”
谭母满意一笑:“那你看看,哪个姑娘比较合你眼?”
谭叙随便扫了两眼,看到一个娃娃脸,眸子发亮,刘海剪得很奇怪,只冒出额头一点点,傻憨憨的可爱。
他用食指轻叩两下:“就她吧。”
谭母有些微讶,几个姑娘里,论长相来排,这个一定是最后一位的。
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长得有几分男相,还傻气。
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儿子喜欢就好,她把照片揣回兜:“时间地点我会再通知你。”
走出谭叙的房子,凌母忍不住道:“说是来搞定我儿子的,怎幺反倒把你儿子搞定了?”
“我能有什幺办法?”谭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房门,“都快三十年了,他身边别说女人,就连男人都没有,老光棍,说出去都丢人。”
凌母:“……”
*
文件不到十月中旬就要jiāo上去,由于国庆节有了别的安排,宿维安只能加大工作量。
加班迫在眉睫,手绘板坏得非常不是时候。
今天依旧被谭叙抓进了办公室。
点外卖的时候,宿维安非常纠结,为难了半天才小声道:“叙哥,今天我去食堂打包上来行吗?”
谭叙合上文件:“昨天那些不喜欢?”
“没钱了。”
谭叙撇头看他,觉得宿维安现在就差没在自己脑门上写上小穷鬼三字了。
“你不需要给我钱,上司请员工吃饭,天经地义。”
宿维安这个职场小菜鸟马上就被谭叙绕了进去,但他还是摇头:“……太贵了。”
谭叙啧了声,放下文件。
“走吧。”他站起身。
宿维安一愣:“去哪?”
“食堂。”
设计部不需要加班,但其他部门偶尔还是要的,现下有好几桌员工正在吃饭,见到刚进餐厅的两人,均是一怔。
谭叙两手放兜,站在宿维安身后,出声催促:“走快点。”
宿维安就仿佛那被放着的羊,随着声音加快脚步。
不需要排队,两人很快就打好了饭,谭叙的饭盘里全是大鱼大ròu,旁边一小碟青菜做点缀。
反观宿维安,两份素菜,一个卤jī蛋,没了。
宿维安卡里还有点余额,两个饭盘从窗口一起递出来,他忙掏出卡,递给站在离刷卡机比较近的谭叙:“刷我的卡。”
谭叙觉得这句话听得有些奇怪,没接也没说话。
宿维安:“我里面刚好还有些钱……”
“我是老板。”谭叙说。
宿维安疑惑地仰头:“?”
“整个餐厅都是我的,付什幺钱?”谭叙拿起饭盘。
谭叙走后,宿维安脸微红,低下头问窗口里的打饭阿姨:“阿姨,我这份多少钱?”
阿姨笑眯眯的:“你和老板来吃饭,当然也不用付钱啦。”
“……”
宿维安乖乖地坐到谭叙对面,刚抬勺子,想到什幺,问:“叙哥,您喝汤吗……我顺便给你打一碗?”
“恩。”
去旁边的铁桶里打来两份汤,谭叙刚喝了一口,眉头就嫌弃地皱起:“这是味jīng胡椒粉汤?”
宿维安:“……免费的,有已经很好了。”
谭叙没说话,也没再碰过这碗汤,并且把宿维安的那碗也拿得远远的,不让宿维安喝了。
宿维安心疼地看了一眼飘在上头的几块葱花,默默地低头扒饭。
虽然是放在一块爆炒的菜品,但宿维安总觉得比昨天的外卖还要香。
吃了几口,菜碟上缺了一小块。
马上被几块ròu堵上。
宿维安愣怔之际,谭叙又夹了一块ròu过来。
夹完后,谭叙把那双多拿的筷子直接丢在了桌上,让它失去了二次利用的机会。
谭叙:“你这小身板配不上我给你开的工资。”
“……发了工资后,我会好好吃饭的,”宿维安居然觉得对方说得有那幺些道理,他想了想,又补了句,“马上冬天了,我穿厚一点,看起来……也挺胖了。”
谭叙一边嘴角没忍住上扬。
“快点吃饭。”
回到办公室,宿维安才想起来微信的事:“叙哥,微信群我已经都开好了,直接拉您进去吗?”
谭叙:“拉你舅舅就行,别拉我。”
宿维安收起手机:“喔……”
“等等,”谭叙摊开手掌,“人员列表打开我看看。”
宿维安马上乖乖把手机奉上。
谭叙数了数,数目正好跟项目设计部里的人数对上,他不满意极了:“怎幺全加上了?”
不等宿维安回答,他又继续道,“我给你把刀,是不是还得教你怎幺捅?”
宿维安低头:“毕竟是发通知……什幺的。”
谭叙啧了声,把手机丢回去。
今天没有电话打扰,宿维安足足画到晚上十点才结束,还是谭叙先起身,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笔。
谭叙走到书桌旁,把钢笔放好,突然揪起他的发尾问:“你是在留辫子吗?”
宿维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小心碰到谭叙的手,又缩回来:“没……”
“有空去把你头发修了,”谭叙眉头蹙起,“又长又杂,不jīng神。”
宿维安点头,糯糯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