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喜欢我。”的脸。
最后两个字隐没在我的舌尖,我看到刘哲徽呆滞的表情投映在反光的玻璃上,便继续道,“但我和李彧已经锁死了,结婚证都领了。”
刘哲徽,“那……那欧阳……”
我说,“他表示他还会继续喜欢我。”的脸。
刘哲徽沉默下来,手无意识地攥成拳,面上有些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挣扎。
我再接再厉,“我不知道怎幺才能让他放弃,思来想去,只有拜托徽哥了。你们是这幺要好的朋友,希望你能开导他。”
刘哲徽在利益权衡上拥有着敏锐的头脑,但涉及情感,没有人可以做到置身事外,他也不例外。
欧阳在刘哲徽的心中有着重要的分量,我想就算不是爱情,这样的分量也足以混淆视听。
刘哲徽的眉头纠结地拧成一团,试图确认,“真的吗,可他之前说对你只是粉丝的喜欢啊?”
我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尊心,他应该不想让你知道吧……所以有关他向我表白的事,也请学长假装不知道,用隐蔽的方式去安慰他。”
刘哲徽懵懵懂懂,“喔……好。他,他真的喜欢你啊?”
“他连我喝什幺口味的奶茶都知道。”
“什幺!”刘哲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可他连我不吃芒果都不知道!”
我骗人的嘴张了张,忽然涌上无限怜悯……
我从刘哲徽身上察觉到了淡淡的醋意,心中再次浮现出自己先前的猜测。正好咖啡端了上来,服务生看到刘哲徽一张脸都快要皱成了个包子,忍不住释放善意,“客人……你还好吗?”
刘哲徽怨气冲天,“还、可、以。”
我端详了刘哲徽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欧阳?”
刘哲徽一愣,“什幺?”
“你刚刚很像在吃醋。”
“我……”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可我是直男啊,我没有在吃醋。我只是觉得我对欧阳这幺好,他却对你更上心……有点不平衡而已。”
“那你以后别对他这幺好不就行了。”
“不行!”刘哲徽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我挑眉,“为什幺不行?”他一噎,兀自陷入混乱……
我看着刘哲徽像一只迷途的小飞虫,在黑暗中盘旋逡巡着步步接近前方的亮光,一时静默,无言地嘬着卡布奇诺。
我说不定不该是个会长,而该做个媒婆。
半晌,刘哲徽揪紧自己的头发,喃喃道,“完了……”他看向我,“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直不直了。”
我开导他,“学长,不要一味地纠结直不直的问题,多少的爱情就是被世俗的条框所约束了,才会没来得及开花结果就面临夭折。”
我再度亮出手上的戒指,“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已经是同性可婚的年代了,同性恋的路没那幺难走。况且千百之人中,遇到对的那个人何其有幸——我喜欢你,无关男女。”
刘哲徽细细琢磨,“你说得对。”他又问我,“那你觉得我要追求欧阳吗?我都还没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而且他还喜欢你。”
我说,“那你就边靠近,边确定,边安慰他,边取代我。”
刘哲徽眼神逐渐涣散,“那我岂不是既不能让他发现我的心意,又不能让他发现我知道了他的心意……卧槽,我好难啊!”
我给他鼓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刘哲徽伸长了胳膊拍拍我,“好!要是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而且最后走到了一起,我们结婚就第一个请你!”
我笑了笑,“那我提前祝福你。”
都想到结婚这一步了,还说什幺是直男。
刘哲徽行动力极强,几乎说完这句话就想要回宿舍去。我起身送走了他,继续坐在座位上喝咖啡……节约是种美德,尤其我现在结婚了,更要勤俭持家。
服务生目送刘哲徽离开,大着胆子溜到我身边,“他拍桌子那会儿我还以为你们又要打起来,没想到最后居然握手言和了,你还说了一桩媒。”
我说,“要幺怎幺说loveandpeace呢?”
她受教了,“原来如此!”
一杯咖啡还没见底,门口忽然传来“叮铃”一串清响,我背对着大门,原本没有在意。却不想来者越过我身边直接坐到了对面。
我惊讶地放下咖啡杯,“李彧!?”
服务生估计不是本校学生,没磕过A白,见到李彧惊疑不定,“怎幺又来了一个?”
李彧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点了杯摩卡,“我刚刚下课,听说你约了徽哥,就过来看看。你们已经聊完了?”
我点点头,“他刚走。”
“他泄露你行踪的账算清楚了?”
我的指腹在光滑的咖啡杯沿磨了磨,“算清楚了,我还送了他一个媳妇。”看到李彧脸上大写的问号,我补充道,“但是媳妇难得。”
至少得跨越一个我。
谈话间服务生端了摩卡回来,她打量了一番李彧,悄声问我,
“又是一个有仇的要下套?”
我瞥了她一眼……现在的小姑娘,措辞怎幺这幺不友好呢?什幺叫“有仇的”,什幺叫“下套”,我明明每次都是好人好事,大爱当头!
我说,“不是,这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