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油画诶。”季渊跳下椅子,差点没有站稳:“嘶——你扶我一下。”
男人过去牵了他的手,轻声道:“您慢点走。”
苍青确实很会画画。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季渊也能感觉到他是个地道的贵族。
用餐的姿势,和仆从说话的语气,还有这满室笔触从容的华丽油彩。
油画讲的都是过去的故事和许多国家的景观,场景恢弘壮阔,人物栩栩如生。
季渊看了好一会,侧身看他。
“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画画……好像也完全不会。”
“你教教我,好不好?”
苍青低头看他。
“大人给我一个吻,我就教你,好不好?”
季渊想了想,踮着脚亲了一下男人的脸颊。
他的唇很软,亲在脸上像蔷薇花瓣拂过一样,一瞬即逝。
“我现在还感觉不到喜欢你,接吻的话会有点奇怪。”
他想了想,怕苍青不开心。
“但是我也觉得好像认识你了很久。以前肯定和你关系很亲近,对不对?”
“嗯……”男人抱紧了他:“很亲近。”
-2-
茶灰是一缕剑魂,所以可以消散着挣脱开钳制,潜伏在虚空之中。
他眼睁睁的看着季渊被苍青带走,跟着追了过去。
男人让那小青年昏昏沉睡,在他的身边下了个咒。
茶灰等他走了以后才悄悄潜了进去,却发现自己无法在他的身边显形。
……可恶。
少年颇有些不放心的记下了季渊住着的位置,转头又飞下了深渊,一重一重的找露里斯的位置。
他还活着,没有被杀死,是被拘禁了。
茶灰从一千重找到了三千重,一边担心季渊出事,一边硬着头皮找盟友。
露里斯被羁押在了第三千三百三十三重,他被锁在雷电化成的牢笼里,一直昏睡不醒。
茶灰试探着碰了下那雷电,差点被击出原形。
他趁着看守者交班的时间唤了几声,可露里斯睡的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可恶,现在完全找不到人帮忙。
他再次飞回季渊住着的第一千重,发觉苍青坐在他的床边,在静静看着他睡着的样子。
茶灰神情复杂的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扭头飞出了深渊。
要把季先生救出来,不能再拖了。
他如雾气般穿过高墙和屏障,漫无目的的往外飞。
突然就瞧见了丛林里有块青草繁茂的草地,有个顶着龙角的少年蹲坐在一旁逗着狮子。
“撒缪尔——”茶灰即刻显形落了下去,语气急促:“你没有回地狱?”
“地狱是个什么好地方我还想着回去?”撒缪尔挑眉道:“你终于出来了?里头什么情况?”
“你在等我?”茶灰握紧了手,声音干涩:“季先生和露里斯都被囚禁了,好像都在睡觉。”
“苍青口味这么重的吗?”撒缪尔眨眨眼:“他同时睡两个啊?”
“不是这个意思好吗?!”茶灰急促道:“他囚禁人鱼王,肯定是想得到别的什么东西,现在最重要的是季先生啊,季先生好像被他清除记忆了!”
撒缪尔戳了戳还在打滚的小白狮子:“我打不过他,你也打不过他,这事儿不好办。”
茶灰刚和维克多召来的那些魔法师打了一架,找烟斗也耗费了不少体力,这时候终于支撑不住变回了绵羊,趴在草地上呼吸微弱。
“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们很碍眼。”
绵羊趴在柔软的青草上,小声道:“我想过要杀掉你们所有人。”
谁惦记着季先生,谁就碍眼到应该被毁灭掉。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病娇。”小恶龙叼着草叶道。
“病娇是什么意思?”
“老板教我的,具体不好解释。”撒缪尔日常嘲讽:“你看看你,还没下手干掉我们,人家苍青先动手了,压根没你什么事。”
绵羊把头埋得更低了:“是我太失败了。”
如果他的对手是那些普通人类,季渊身边的男人女人都会无声无息的死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