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满脸泪痕,哭得语不成调,伤心欲绝的样子。
裴争手指忽的松了力气,给他擦了泪,将人儿搂在胸前轻声哄。
“我知道,我知道了,别哭了,眼睛哭坏了怎么办?嗯?”
“……哭,哭坏了就坏了好了……反正,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我了……”
裴争见他的眼泪没有停下的趋势,翻身将小人儿压在了身下,微微支着身子悬在他上方。
“我在乎。”
祁长忆一个天旋地转之间,身子上就多了份负重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有只微凉的手顺着他腰间露出的肌肤滑了进来。
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和腰间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小人儿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那只手不轻不重的在他细滑腰际捏了把,小人儿立即忘记了哭泣,口不由自主的溢出一声软糯嘤咛。
“嗯啊……”
小人儿也听见了自己发出的声音,慌乱的用双手死死捂住了嘴巴,耳根红的滴血。
裴争唇角扬了扬,伸手强势的把那双小手拉下。
“叫出来,”裴争吻了吻那红艳的唇瓣,“我想听。”
“…不,不要……”祁长忆委屈的嘟着嘴巴哽咽了两下。
裴争笑他的嘴硬,上下其手的对身下的小人儿全身亲亲摸摸,没几下那副小身子就软软的化成了滩水般,浑身酥软,抑制不住的发出喘息呜咽声。
裴争适时的收了手,提着身下的人儿翻了个身,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
小人儿浑身上下已经变得热乎乎的了,半眯着眼睛趴在裴争胸前提不起一丝力气,只是方才哭得太凶猛了,现在还会时不时的抽噎两声。
“你身子还没好,等着再修养些时日,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小人儿迷迷糊糊没听清楚裴争的话,被那双轻柔的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后背,没一会他眼皮就开始止不住的打架,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清浅起来。
小楼里的烛光随即被熄灭,四周一片静谧,只剩窗外树摇影动。
第二日,祁长忆是被李玉摇晃着醒来的。
—掀开眼皮,就被大亮的天光刺痛了眼睛。
李玉忙伸手去替祁长忆遮住光亮,“殿下,已经晌午了,您该起来了。江太医说您已经错过了早上的药,这午的药可不能再错过了。”
祁长忆适应了会光亮,便被李玉搀扶着坐起来。
他看了眼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床,又在室内环顾了一圈。
裴争不在。
祁长忆好似松了口气,但是小脸上也明显的没什么光彩。
“殿下,裴大人是去上朝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祁长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玉伺候着祁长忆先用了点午膳,都是清淡的食物,祁长忆只吃进去了几口就不愿再吃了。
下人们把午膳收拾了下去,将祁长忆要喝的药送了进来,还带了几颗蜜饯儿。
皱着眉头将那哭得要命的药汁喝完后,祁长忆飞快的捏了颗蜜饯儿扔进口,甜味总算削减了几分苦涩。
喝完药后祁长忆便又躺回了**,下人们一一退去,小楼里只剩祁长忆跟李玉二人。
“小玉子,江太医去了哪里啊,今天他怎么都没来看着我喝药。”
“殿下,江太医回宫太医院处理些事情去了,晚些时候就会回来了,这不是吩咐了奴才看着您喝药的。”
“哦……”
祁长忆拖长腔答应道,然后便看着头话了。
李玉知道他定是觉得无聊了,以前的殿下在自己寝宫可是一天都闲不下的,一会跑去捣鼓捣鼓那个,一会又敲打敲打这个,自娱自乐的能玩上一整天。
但是殿下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那么开心的玩过了,凭他的小孩子心性,肯定是觉得不开心了。
“殿下,裴大人说了,您的身子好起来之前,不准您迈出小楼半步,而且江太医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您只要好好躺着,快点好起来,就可以出去了。”
“小玉子,我不是想出去玩。”
祁长忆顿了顿,“我…我就是有点想宫里了……”
李玉怔了怔。
他听岀了祁长忆的意思,他并不是想宫里的那些物什,应该是想寝宫里的人了吧,皇子寝宫处现在无人居住,里面原先的宫女太监们也全部被分散到了其他寝宫里去了,那个寝宫现在已经是半荒废了。
“我…还想父皇……和母妃……”
祁长忆说着又红了眼眶。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只想开心的事情吗?殿下您别哭啊……”李玉见小人儿落泪有些慌乱,殿下哭得太多了,这么下去眼睛必定会受不了的,江太医也说了千万不要让他再去想伤心事,也不能再让他伤心的哭了。
祁长忆翻了个身,面朝里面躺着。
“小玉子,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李玉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殿下,奴才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奴才就进来了。”
**的人没动。
李玉慢慢退出了房间。
祁长忆闭着眼睛,脑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画面,都是小时候他与父皇和母妃在一起的场景。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父皇可以轻而易举就把他扛在肩膀上,然后一手扶住他的腿另一手牵着母妃,三人在御花园散步。
那时候四皇子被送去了书院每日跟着先生学习知识念书写字,祁长忆却被允许跟在母妃身边每日嬉闹玩耍,皇上对他们也是偏爱有加。
可是那样幸福快乐的日子太过短暂了。
小楼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到床畔。
半睡半醒的小人儿背后贴上了个有些微凉的身体,小楼里的炉火烧的这么旺,他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裴争将他身子翻到自己怀搂住,枕在他的枕头上,低头就能嗅到带着苦药味和香甜味道混合的独属于小人儿的体香,他埋到他发间深深吸了口,甚至能闻到他骨子里散发的若有似无的奶香。
抱着又软又热的小身子,躁动不安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些。
只是怀里的人乖的过分了,软着身子一动不动。
祁长忆的下巴被人勾着抬起,撞进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哭了?”
祁长忆赶紧擦去眼角还挂着的泪珠,猛地抽噎了一下。
“我…我没有……”
“过来我看看。”
裴争说着手下用力一提,将小人儿提到枕畔,按着他的后脑凑到自己眼前,眼尾在那张明显是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来回扫视。
“哦,没哭,那脸上怎么沾了这么多水,看来是下人们没伺候好我们小殿下,都该罚。”
说着裴争就要扬声喊人进来,“来……”
只喊出了一个字,嘴巴就猛地被一双小手捂住,小手的主人看起来脸色委屈的又要开始掉小珍珠。
“不…不要……不关他们事,不要罚他们……求求你……”哀求的语气甚是勾人。
裴争眼尾眯了眯,对着捂住自己的手掌呵了口热气,那双手果然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想要躲开,却被只大手按住动弹不得,随后有股湿湿热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顺着葱白细嫩的手指来回描摹了几番。
“啊……”祁长忆察觉到那是什么东西之后,红着眼睛用力把手缩回来。
裴争松了桎梏,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又想去捉住那双临阵脱逃的小手。
“不要…不要这样了……裴哥哥……”
祁长忆心跳的有些不稳,呼吸也急促起来,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头脑晕眩就要晕过去了。
可是那只大手并没有因此放过他,捏住两根细弱的手腕就反绞在他背后。
“不要什么?”裴争凑在他耳边低声,“我要做的还没开始。”
说罢手在他背后一用力,软糯可口的小人儿就被拱着送到了身前,他不知所措的目光躲躲闪闪,红色从耳根—直晕染到了脸颊。
半张的嘴唇在眼前一张一合的清浅呼吸,微红的眼底满是雾气,晶莹的珍珠就悬在眼角将落未落。
裴争心暗骂一声,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翻身狠狠压上去,让那些眼泪都落在自己心尖。
这时小楼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声音还越来越大。
“江太医!江太医您等一下!等一下!您先别推门!”
“嘿你个李玉,连我都拦!等什么等,我来绐殿下诊脉,还得挑良辰吉时是怎么着?”
“额,那倒是不用……”
“不用你拦我干什么。”
说着江逾白就要继续去推门,李玉情急之下慌忙道,“殿下休息了,不方便被打扰!要不然等殿下醒了您再过来吧!”
“晚膳还没用呢睡什么?把人叫起来,晚上的药不能落。”
眼见拦不住江逾白了,李玉哭丧着脸道,“江太医,裴大人也在。”
江逾白去推门的手猛地顿住,随即目光微变,抬脚就踹到了门上。
“卩光当”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裴争已经下了床,扬手拉过被子将底下的小人儿严严实实的从头盖住。
床下还散落了几件衣物,但是裴争却是衣冠整齐一派丰神俊朗之姿。
“衣冠禽兽!”
江逾白闯进门来,暗暗咬牙,“裴争,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
裴争看向他不语。
江逾白道,“我刚才宫里回来,那些风言风语传的整个皇宫人尽皆知,现在是不是只有殿下还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