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 沈朝昀 郑骆秋2

沈朝昀冲他露出一个纯洁的笑容，他们一起等着衣服烤干，然后抄近路回家。

摩托车迎着风，晚霞照着回外婆家的路上，沈朝昀知道回家可能会面临着妈妈的问责，但他觉得很值，今天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天。

隔天，沈朝昀以为郑骆秋可能不会来，可他来了，来的很早，他为沈朝昀准备了头盔，新的，黑色，很酷。

他问沈朝昀：“你相信我吗？”

“不相信我就不会跟你出来了。”

“那你只管看着前面，抓紧把手，掌好车头，后面交给我，不用怕。”

沈朝昀反问他：“你这么相信我？我从来没骑过车，你敢坐我后面？”

“不怕，放心，有我在你就放一百个心，不会摔着你。”

沈朝昀只用半天学会骑摩托车，他想请郑骆秋吃饭，郑骆秋答应了，带着他去吃十块钱一份的快餐饭。

他们在小镇上遇到很多人，那些人热情的跟郑骆秋打着招呼，郑骆秋解释：“我爸妈去世的早，我跟着爷爷长大的，小时候爷爷忙，我经常没饭吃，东家吃一口，西家凑一顿，后来爷爷也走了，我成了孤儿，没少受街坊们的照顾，现在他们老了，轮到我照顾他们了。”

沈朝昀摸了摸他的头：“你很乖。”

郑骆秋比他略高一点，别扭的躲开，“喂，我可不是你弟弟，别摸。”

“你比我小，也可以叫我哥哥。”

“不叫。”

他们吃过饭，沈朝昀问郑骆秋能不能去他家看看。

郑骆秋带他回他的家，他其实没有家，他有一间小小的修车行，很小，很破旧，住在铺子的二层，从铺子后面的楼梯上去，很暗，能闻到机油、汽油的味道。

“这间铺子就是我的全部财产了，我平时出门基本不锁门，小偷来了都得给我留下五毛钱。”

“你修车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自己学的，我爷爷以前给人拉货，买过一辆二手电动三轮，三天两头的坏，每次去修都是我去，我看着别人修，慢慢学会了，后来自己买过几本书，对着书上的修，再后来能上网了，网上有修车的教程，越来越熟练，到后来开店了，反正能养活自己就够了。”

上到二楼，郑骆秋突然变得局促：“那个，我这里什么都没有，连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我想给你倒水，但我只有一个杯子。”

“没关系，用你的杯子。”

郑骆秋挠了挠脑袋：“你不怕我的口水？”

沈朝昀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杯子，自己走过去倒了半杯水喝下，再将杯子递给郑骆秋：“为什么要怕？”

大概是当时的灯光太过暧昧，暖黄色的，照得人有点晕，郑骆秋的呼吸变了频率，他接过杯子往桌上一放，做了个令沈朝昀猝不及防的举动：他将沈朝昀困在桌子与他之间，对着沈朝昀吻了下来。

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又很吵，沿街的车声，叫卖声，鸣笛声，仿佛就在耳边。

郑骆秋放开沈朝昀，以大拇指擦去他嘴角的水润，声音因激动有点抖：“我们这算交换口水了。”

“这算你强吻我。”

郑骆秋扬眉一笑：“那怎么办？”

沈朝昀理所当然的一把拽住他头发将他拉近，报复似的吻上去：“所以我要还回来。”

他一这吻，郑骆秋像小狼狗吃到肉往他身上一扑，将他扑倒在破旧的沙发上，沈朝昀甚至能闻到沙发上发霉的潮湿味道，小狼狗吻的很凶，一直吻到他的脖子，他停下来，望着沈朝昀，问：“怕不怕？”

沈朝昀挑衅地看他：“怕什么？”

“怕我咬你。”

“来啊，谁怕谁。”

小狗真的咬下去，咬他的嘴唇，咬他的脖子，沈朝昀觉得那种感觉特别奇妙，像是城堡里的小王子，身边开着的全是白色圣洁的花，突然有一天他见到一朵红色的花，小王子被迷了眼，想要摘下那朵花，哪怕那朵花的几天后会枯萎。

吻完沈朝昀觉得晕乎乎的，他告诉郑骆秋，这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郑骆秋让他等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带回两瓶啤酒和一袋酒鬼花生，那是沈朝昀头一次喝完一整瓶啤酒，微醺的感觉很美妙。

那天回去，弟弟拦住他，问他嘴和脖子怎么回事，前面做的一切他都不后悔，面对着弟弟单纯的眼睛，他有那么一丝心虚，害怕破坏他在他弟弟心目中完美的形象，不过也仅仅只是心虚三秒，他想他弟弟会理解他的。

第三天，他再次拒绝弟弟一块出去抓鱼的邀请，跟家里人撒谎，说是想一个人走走。

他面不改色，为了郑骆秋，为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邂逅，他撒谎了。

郑骆秋连夜打扫卫生，家里很干净，二楼的小阁楼摆着一束鲜花，是他喜欢的红色花，不过不是玫瑰，是非洲菊。

沈朝昀喜欢红色，红色热烈，激情，郑骆秋骚气的拿起一枝，递给沈朝昀：“怎么样，喜欢吗？专门为你买的。”

“喜欢，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不知道啊，那谁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喜欢红色，那天在山里，你总是喜欢拍红色的花，我本想着买玫瑰的，玫瑰太贵，反正都是红色，这个便宜。”

沈朝昀忍不住笑出声，他喜欢郑骆秋的直率，“你很可爱。”

“可爱？可怜没人爱吧。”

“是真的，可爱。”

郑骆秋猛然靠近，直逼沈朝昀：“那你爱吗？”

“叫哥哥，我可以考虑回答你这个不切实际的问题。”

“叫哥哥，给我亲一口？”

沈朝昀抱着逗他玩的心思，“成交。”

郑骆秋没叫，抱着沈朝昀亲个没完，沈朝昀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纵容这样一个野小子，发生的这一切全都在计划之外，在来栖霞镇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在来的第三天，跟一个认识不超过72小时的野小子抱在一起滚在沙发上。

吻的很激烈，到后面郑骆秋逐渐脱离正轨，衣物随意散落，郑骆秋吻着他，问沈朝昀：“你有过男朋友吗？”

“没有，我不喜欢男人。”

郑骆秋笑意淡了一点，很快又恢复，“我喜欢男人，但我也没有男朋友。”

“你想当我男朋友？”

“不想，”郑骆秋回他，“你会不自在，我不想给你套上任何枷锁，可我想抱你，亲你。”

沈朝昀强势吻上去，“弟弟，你没听人说过吗？这个时候要少说话，多做事。”

他们在那间小小的阁楼做了，沈朝昀躺在他的床铺上才知道他刻意换了新被单，第一次的体验感很特别，有种叛离世界的悖论感。

能看得出来郑骆秋在强装镇静，明明很慌，却要装老手，他的动作很温柔，沈朝昀命令他快一点，他不听，怕伤到沈朝昀。

进行到一半，楼下传来一位老奶奶的声音：“秋啊，给你送点米糕，家里刚做的。”

郑骆秋没有停止动作，继续用力，床脚与地板摩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大声回楼下的奶奶：“奶奶，谢谢，我等会下来吃。”

“那你快点，凉了不好吃。”

“好，我马上来。”

老奶奶走了，走的时候还在念叨：“这楼板快坏了吧，找时间让你刘叔给修一修，楼上干什么动静这么大，小秋该不会是在楼上跳舞吧。”

隔音真的很差，沈朝昀咬着郑骆秋肩膀，压低声音：“刚才那里……我想叫。”

郑骆秋调整回刚刚的位置，“那你叫，没事，我明天会跟街访们解释我捡了一只就野猫。”

沈朝昀压抑着声音，刺激着郑骆秋，自己没叫，郑骆秋反倒是叫的欢，被沈朝昀一巴掌打在后背：“闭嘴。”

“太爽了，好学生，爽到我想死。”

“做完再死。”

做完的郑骆秋舍不得死，他想找衣服，发现早上洗的衣服没干，套上上衣光着下半部下楼拿米糕，米糕很甜，甜到沈朝昀想再做一次。

沈朝昀光着躺在他的床上，问郑骆秋：“有烟吗？”

“好学生不抽烟。”

“床都上了，还在乎一根烟？”

郑骆秋又光着屁 股下楼找烟，他不让沈朝昀抽，他自己抽，抽完跟沈朝昀接吻，烟味很呛，吻的味道倒是不错。

一周时间很快，而后几天他们几乎每天在一起，上午跟着郑骆秋满镇的跑，见过小镇的所有景色，到分别前一天，他们在阁楼的床上待了一整天，这时的沈朝昀已经习惯他抽的烟味，他问过郑骆秋，郑骆秋告诉他，八块钱一包的便宜烟。

他告诉郑骆秋：“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这几天谢谢你，带我体验了不一样的人生。”

“好，不见，我应该不会想你。”

“一样，我也是。”

到走的那天，原本说好不让郑骆秋来送，他还是来了，骑着摩托车追过来，扔给他一条菩提子手串，他们没有说再见，没有约定，只有那段短暂的回忆。

沈朝昀以为回亭山后他会忘记栖霞镇的一切，他让自己忙碌，一切再次回到正轨，唯独夜深人静之际，他会想起一种烟味，一种发霉的味道，还有带着酒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