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谢陵瑜: 谢邀,已经提着刀来了,马上就到门口了(微笑)
南溪大营。
大玄拖着迟迟不出兵,令南溪愈发不屑,外头士气正高涨着。
营帐内的主位上斜靠着一人,此人身形高大,眉眼深邃,本是端正的长相,只可惜戾气太重,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添上了几分邪肆。
“王上!” 一人兴冲冲的闯进来,眉眼带着还未来及收起的惊喜,“大玄有意议和!”
易厉不悦的看向他,目光冰冷,被他这么一盯,来人瞬间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赶紧敛了笑意,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紧张道:“属下知错。”
易厉这才不咸不淡的点头,看上去并没有多惊讶,摆摆手道:“大玄正是空虚之时,若是不把握好机会,以后再难有今日,不必理会,立即出兵。”
议和?
若是等到大玄缓过来了,要考虑议和的就是他们南溪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
那属下支支吾吾,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易厉不耐的皱眉,正欲让他滚下去,便听那属下小心翼翼道。
“可大玄称自愿归属南溪,每年进贡……”
不等他说完,易厉便猛的起身,吓了那属下一跳,嗫嚅着低下头不敢作声了。
易厉眼神闪了闪,脸上讶异的表情顿住,被热血冲昏的头脑清明的一瞬,冷笑一声又坐了回去,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拿出点诚意来。”
大玄此举不知真假,不过……
大玄如今国库亏空,外强中干的样子也不似作伪,否则他们几次三番的挑衅,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回应。
除非是实在…… 打不起了。
易厉的眸色渐深,似是贪婪的饿狼。
那属下不敢多言,带着他的口谕匆匆退下,待到看不见王帐了,方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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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营帐内。
青丘玦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旗,目光透露着少见的温和,孙黔大步跨进来,便见他这幅德行,顿时被恶心到了。
两人相视无言,青丘玦不紧不慢地收起玉旗,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孙黔冷声道:“果然不出你所料,南溪的意思是,要拿出点诚意。”
青丘玦勾起笑容,“贪心不足蛇吞象,即便南溪心知有诈,也不舍的放弃这块到嘴边的肥肉。”
就像是饿狼看见了肥美的羔羊,即便是知晓四周布满了陷阱,也只会想着如何跃过陷阱,而不是放弃羔羊。
“只是他们也不想想,难道南溪的营帐内…… 就是十足安全的地方了吗?”
青丘玦凤眸微抬,含着十足的嘲讽。
“长得人高马大,蠢得像头驴。”
孙黔知晓他骂的是南溪王上,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易厉虽是嚣张了些,可也算是有点资本,作为南溪最年轻的君王,此人城府极深,手段阴毒,就连他们也吃了不少亏。
如今却被人说成蠢驴……
孙黔无言以对,转身便走。
青丘玦比几年前更成熟,也更强了。
若非如此,换个人说要孤身闯敌营,孙黔都会觉得他异想天开。
可说这话的人是青丘玦。
若说三年前他是锋芒毕露的青丘大公子,那么三年后,他更像是掌权人。
也像是…… 一个会隐藏自己的猎者。
所以与其说易厉蠢,不如说他太会算计了些,易厉虽说兵法可以,但青丘玦算的——是人心。
而且算的极准。
对上这么一只想要夺命的狐狸,易厉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要知道,青丘玦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可以受伤,但你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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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南溪的将士气势恢宏,战旗被稳稳的举起,迎风飘扬。
不过多时。
风沙卷起,易厉眯起眼睛,望见远处有人策马而来,披风被吹起猎猎作响,马蹄踏出一片烟尘。
大玄,竟只来了这一人。
南溪的将士摇旗的动作都是一顿,将领们互望一眼,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易厉却忽然来了兴致,身体前倾,想要看看来着究竟是何方圣神。
余烟散去,人影清晰起来,来人凤眸狭长,被风沙吹的泛起红意,一张绝色的脸明艳至极,霎时间令肃穆灰沉的战场明亮起来。
一名将领自觉上前一步,朗声道:“来者何人!”
青丘玦停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勒马,不卑不亢,勾唇笑道:“大玄青丘氏。”
南溪的人虎视眈眈,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可面前的人丝毫不慌,也没有要下马行礼的意思,风轻云淡的笑着。
一名将领皱眉,受不了如此怠慢,正准备上前呵斥两句,面前便伸出了一只手,他动作一僵,不敢再有动作。
易厉拦下身侧的将领,自己上前几步,颇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长身玉立,明眸皓齿,一双凤眸含情。
当真是位绝色的美人。
“这便是大玄的诚意?” 易厉毫不加以掩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青丘玦,又上前两步,“我倒是听闻青丘早已灭族,不知这位青丘公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青丘玦脸色不变,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勾唇道:“大玄的事就不劳王上操心了。”
众人闻言脸色倏地变了,唯独易厉笑着,瞧着还挺开心,意味深长道:“大玄的条件很诱人,只是不知这其中参了多少水分呢?”
“王上多虑了,若大玄毫无诚意,怎会派在下单枪匹马前来?” 青丘玦不慌不忙的道。
他的视线紧紧锁定易厉,此人确实谨慎,几位将领看似位置散乱,可恰好形成了一个难以突破的包围圈,令人难以近身。
大玄的人马早早便埋伏在山林中,只待他一声令下,大战一触即发。
自己的人分布的很散,都在不起眼的地方,完美融入了南溪大军,可若想杀了易厉后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受伤是必然的,他只能小心些,否则云楼又该闹脾气了。
有了珍视的人,便不愿像以往那样拼命了。
京城以南的莫城,还有人等他归家。
青丘玦静候时机,神色却无半点异常。
易厉手指把玩着缰绳,挑眉,“那不知,青丘公子可算这‘条件’中的人呢?”
什么青丘氏,说不定是大玄用来讨好他随便安了个名头。
此言一出,南溪的将领都忍不住心中咯噔一下,南溪民风开放,不乏有君王立男妃的先例,王上莫非……
他们小心的觑着易厉的脸色,易厉却不在意他们的想法,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兴致。
可大玄的公子可未必能接受啊,众人的目光朝着青丘玦望去,以为会看见一张铁青的脸。
谁料青丘玦风轻云淡的轻笑一声,凤眸微微上挑,却令寒霜遍布的边疆有了回春之意。
绝色的面容更加亮眼,像是荒漠中盛开的莲,尘埃都不忍沾他分毫。
易厉眸色渐深之际,青丘玦又淡淡道。
“算与不算,还不是王上说了算?”
他袖袍下的手,已然握上了把称手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