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点火》- 第74章 难辞其咎:许詹×阮森(3)

第74章 难辞其咎:许詹×阮森(3)

最后一缕日光沉入了海面。

啪得一下,阮森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光,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照得一切都无处遁形,凌乱的床铺,地上残余的水渍,被不小心打翻的石头摆设。

阮森弯腰把那摆设捡起来,说,“晚饭一会儿就送来,你饿吗,我这儿有贝果,你可以先吃一点垫垫。”

他一边说一边坐到了床上,把许詹又搂进了怀里。

许詹并不是纤细瘦弱的身材,被他抱在怀里却刚刚好。

许詹望着眼前的人,心神终于从他们的初遇收了回来,可他没有回答阮森的话,而是看着阮森又想,他怎么就真的答应了包养这个人?

他到现在都没有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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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跟阮森睡了一夜,第二天在晨光里,他本应该穿起衣服就走,可他偏偏望着阮森,问起阮森是做什么的,多大了。

阮森当时还躺在床上,慵懒随性,嘴角含笑,“你猜呢?”

他猜了很多个,阮森都摇头。

“你问我这些做什么,”阮森还是在笑,眼神却很冷,“舍不得我吗,还想跟我约,一晚上就上瘾了?”

许詹被话里的取笑弄得无地自容,穿衣服的手都有些抖。

可他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温和白净的脸有些涨红,却又只是低着头,避而不答。

他如此沉默,反而勾起了阮森的兴趣。

其实许詹真的不像个会鬼混的人,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内里的清正,说实话他对许詹挺满意的,在床上很乖,虽然有点青涩紧张,却不矫情,怎么样都行。

谁都喜欢温软听话的情人。

他也一样。

但他讨厌潜藏的麻烦。

所以他起了些难言的心思,一只手把阮许詹拉过来,把人按在床上。

“我不喜欢跟人谈对象,只喜欢谈钱,我最近空窗期,单身,可以陪你三个月,”他摸着许詹被他吻得红肿的嘴唇,细小的伤口,笑得轻佻又浪荡,“但到时间我就要走人,三个月给五十万你愿意吗?”

许詹人都傻了。

三个月,五十万,明码标价的生意,这在他的认知里实在太不堪了,比一夜风流还要难看。

可是他下意识的拒绝堵在喉咙,却说不出口。

阮森低头望着他,轻佻年轻的脸,他的手腕被人握着,手指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伤。

阮森有一点说对了,他确实心生不舍,他总是不合适宜地喜欢一些不该碰的人。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昨天在酒吧里,阮森递来一支烟,似笑非笑望着他的时候,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他低声问,“你的工作就是这个吗,陪别人几个月然后换一笔钱?你是……夜场里的牛郎吗?”

阮森明显一愣,大概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面色极其古怪。

他突然闷笑了好一会儿,几乎要笑出眼泪来,才好整以暇地望着许詹。

“对,我就是靠骗金主的钱过日子的,刚结束上一份工作,正在空窗期,”他说得很诚恳,一点没有不好意思,“我的服务水平你也感受过了,要试试吗?”

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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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想起来,许詹依旧觉得那天的自己过于荒诞。

他恪守成规快三十年,却在自己二十九岁的生日,送了自己一份荒诞危险的生日礼物。

他真的答应了这场包养。

五十万,五星酒店的一栋海边别墅,换一场三个月的肌肤相贴。

就像现在,阮森在欢爱后抱着他,似有似无地吻他的嘴唇,这样的温存都是用金钱换来的。

“怎么不说话,”阮森捏了捏他耳朵,“在想什么呢?”

许詹摇了摇头,“没有,我还不太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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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订的晚餐又过了半小时后送来,都是许詹喜欢的中餐。

许詹往嘴里放了一块蟹粉豆腐,余光看见阮森夹烤鸭半天没夹起来。

他笑了一下,阮森用筷子的手势一直不太标准,大概是小时候大人没有教好,夹小一点的东西就比较费劲。

可他偏偏这时候起了坏心思,也不帮忙,就在一旁看着。

他喝了一口清汤,又问阮森,“你这周都在做什么啊?”

他一般都是周末才来阮森这里,周一到周五,他跟阮森很少碰面。

而阮森也不总是留在别墅里,年轻人精力旺盛,会到处找乐子。

“去攀岩了,潜水,”阮森说,“还有等你。”

他说得坦坦荡荡,但那双眼睛天生勾人多情,声音性感,让这句话几乎像一句情话。

许詹心头一跳,勺子在瓷碗上轻轻碰了一下。

他不会与人调情,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阮森。

阮森凑过来,在他的唇珠上亲了一下,舌尖轻碰。

“哪有你这么不会做生意的金主,”他笑话许詹,“花了这么多钱,却不物尽其用,一周才来一次。”

这话像抱怨,像真心,暧昧又飘渺。

许詹又局促地低下了头,“工作有点忙。”

但阮森也就是逗逗他。

他从来没有问过许詹是做什么工作的,钱货两讫的一场交易,不需要问得太清楚,就像他展示给许詹的一样。

他甚至不在乎许詹给他的名字是不是真的,他唯一的一点要求,或者说自己的底线,就是他讨厌扯进别人的感情。

但就看许詹这生涩的反应,身上也从来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应该也真的是单身。

所以他还有什么好不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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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阮森又去游泳了,他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许詹不想下水,就坐在池边,他望着阮森在水里起起伏伏,像一条凶残矫健的美人鱼,却又会收起利爪,乖巧地在他腿边打转。

阮森伏在岸边看着他,这模样几乎有点可爱。

许詹忍不住摸了摸阮森的头。

他犹豫了下,说道,“我过几天要出差,去胤河市。”

阮森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他以为许詹是自己有段时间不能来的意思,也好,他也有事情要处理。

可没一会儿,他又听阮森说,“我处理完公事后还能再留两天,你要过来吗?听说胤河市的枫树很漂亮。”

阮森倏然睁开眼。

他盯着许詹,笑了起来,“你这是在邀请我跟你约会吗?”

许詹也不知道算不算,他其实只是想带阮森去旅游几天。

但他没否认,淡淡问道,“那你要来吗?”

阮森勾起唇角,“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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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许詹理所当然地留宿了。

他睡相一直很好,今天又累着了,睡得很快。

阮森却睡不着,戴着耳机在旁边打游戏,素质很高,遇见离谱的队友也能撑住不骂出声。

但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却接入了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看见上面的头像,他啧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许詹,还是出去了。

来电的是他狐朋狗友之一,也是从小长大的发小。

“有什么事?”他点了接听,没好气地坐在阳台的躺椅上。

对面的人眯着眼看他这边的环境,“挺滋润啊秦,你这是在哪儿啊?”

阮森耸耸肩,稍微把手机转了下,面无表情道,“在给人当小情儿。”

对面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巨笑。

“不是吧,你还在玩包养游戏啊,”Zach一边笑一边摇头,“你太缺德了,被你撞上的人得多惨,耍得团团转。”

阮森呵斥道,“小声点,你别给我把人吵醒了。”

不过他毫无愧疚,伸手揉了下自己微卷的头发。

他无所谓地笑笑,“有什么缺德的,你情我愿,谁让他自己弄错了意思,更何况睡到我这种资质的,他也不亏。”

那天在酒店里,他对许詹说“三个月,五十万”,说得是他出钱包许詹。

他当然看得出来许詹并不缺钱,甚至应该家庭优越,但他最讨厌麻烦,讨厌别人跟他纠缠动真情,话一开始就说成最难听的样子,才好谈以后。

许詹要是真的答应最好,如果许詹拒绝了,他就会顺水推舟提出可以当炮友,互不干涉,随时走人。

如果许詹还拒绝,那也就算了,他还不至于对一面之缘的人如此食髓知味。

可偏偏,许詹弄错了他的意思,一口答应用五十万买下他三个月。

阮森,或者说秦深,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

他家世显赫,又一直得祖父疼爱,当然不缺这五十万,但是他现在正是大学毕业后的gap year,可以尽情放肆享乐。

许詹很合他心意,谁不喜欢温软贴心的情人,但他显然不会为了许詹停留。

他们就这样相处,不知道身份最好,等到他觉得腻了,一走了之,两两相忘。

他对Zach笑着说,“我也不会亏待他的,等离开的时候我送他一辆跑车怎么样?应该够补偿他的感情了。”

许詹的心思都直白写在了眼睛里。

那是一双温柔的,充满爱慕的眼睛。

他知道,但装作不知道。

Zach耸耸肩,也没放在心上,笑着道,“你可真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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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结束,阮森又回到了卧室里,他也不打游戏了,躺在许詹旁边,看着许詹清秀无害的脸,他心里颇为满意,又捏住许詹的下巴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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