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去抓啊。”徐岭说。
陆鹏跟着翻出去。
“我穿行吗?我穿!”徐岭问。
徐岭:“妈你那个嫌弃的眼神都不遮掩的吗?”
徐岭妈妈:“你穿我怕明年镇上的石榴就卖不掉了。”
徐岭:“……”
“小花神嘛,要漂亮。”徐岭妈妈说,“宁宁还没太长开,骨架小,镇上谁家孩子能有宁宁漂亮?”
徐岭:“你这话别当他面说,他最近天天跳起来摸门框要长高。”
徐岭妈妈:“就半个晚上就好了,到时候代表石榴花的小船你来划。”
徐岭妈妈:“花神脚不沾地,你负责抱。”
徐岭:“唔……”
徐岭:“我考虑一下。”
徐岭妈妈:“集市那边说了,如果你们答应,再送你们一头小黑猪。”
徐岭:“换个别的!不要猪了。”
徐岭绕操场溜达了半圈,在双杠那边找到了宁笙。
“去嘛公主。”陆鹏说,“丰收节集市只有收成好的年份才有,镇上好几年没开了,扮小花神会有很多吃的。”
“我是没见过吃的吗?”宁笙坐在双杠上。
“自己上去的?”徐岭问。
陆鹏:“踩着我上去的。”
陆鹏:“你瞪我干什么?你也想被踩?”
徐岭抓着双杠,也攀上去坐了。
“闭嘴。”宁笙说。
徐岭:“……我还没开口。”
“我是男孩子,我才不要扮什么石榴花神。”宁笙说。
“青安镇传说里没说花神是男是女呢。”陆鹏插嘴。
宁笙:“反正少爷不穿那个小红裙子。”
“你们几个,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宿舍?”校长路过操场。
宁笙:“我们明早念检讨,可以把这事儿一起念了。”
校长:“……所以?”
宁笙:“我们再坐会儿。”
校长:“……”
徐阿姨信守承诺,第二天就来了第九中,见了宁笙和徐岭的班主任。
班主任原本以为,这几个孩子的家长也会特别难搞,没想到徐岭妈妈相当配合。
班主任:“孩子成绩很好,就是有点活泼过头。”
徐岭妈妈:“不好意思,我没教好。”
班主任:“他们最近逃课,还打了同学。”
徐岭妈妈:“不好意思,我没教好。”
班主任:“他们晚上不回宿舍,在操场游荡。”
徐岭妈妈:“不好意思,我没教好。”
徐岭妈妈:“我曾经被渣男欺骗,忙于生活,一个人带着个孩子……”
徐岭去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和他妈妈正聊得热火朝天。
班主任抬头看他的目光里带着一抹深深的同情。
徐岭:“?”
“事情我给你搞定了。”徐岭妈妈出办公室的时候说,“宁宁你搞定了吗?”
徐岭脑壳痛。
“你放心。”徐岭说,“我有的是办法。”
徐岭回宿舍的时候,陆鹏正教宁笙玩古早版小陀螺。
宁笙兴致不高,右手拿着抽陀螺的鞭子,左手手指上绕着一圈鞭绳,见着徐岭进来,只是微抬着下巴,撩了下目光。
徐岭的眼皮跳了跳,抓住桌上的凉水一饮而尽,再走两步,抓住宁笙的衣领。
“扮小花神。”徐岭说。
宁笙宁死不屈:“不。”
“快答应。”徐岭说,“不然我就……”
徐岭:“跪下来求你。”
宁笙嘴角微弯:“你跪。”
徐岭冲过来,跪地上抱紧他的腰:“当花神!”
宁笙腰都要被撞断了:“徐岭!你这个……无赖!”
陆鹏:“……”
“他说的办法就是这个吗?”李皓月问。
“放开我。”宁笙要气死了。
“当花神!”徐岭越抱越紧,抽空还能搭个话,“腰好细啊你。”
“你是疯狗吗?”宁笙用鞭柄敲徐岭的头。
他腰侧敏感,被人碰一两下就觉得痒,想要躲开。
偏偏徐岭知道他这点,紧紧抱着他。
“我去还不行吗?”宁笙妥协,“放开!”
徐岭松手了。
徐岭给他递了一张照片。
宁笙:“这是什么?”
照片上,是个穿石榴花神裙子的小姑娘。
“你外婆。”徐岭说,“当年的石榴花神。”
宁笙:“哇。”
那时候的外婆真漂亮。
宁笙听外婆提过青安镇的特色丰收节,外婆说,每到丰收节,她就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这也是他们找你的原因之一。”徐岭说,“照片是集市收藏的,你外婆可能都没有,这张给你。”
宁笙:“哇……”
“徐狗学会软硬兼施了。”围观的李皓月小声说,“公主其实挺好拿捏的。”
陆鹏:“徐哥厉害。”
两天后,青安镇的丰收节开始了。
下午,徐岭家,宁笙临时反悔了。
“丰收节赞助方,青安集市,徐记车行,陆氏肉铺,李家果园。”宁笙念着宣传单上的字,“你们竟然敢让少爷打工。”
徐岭安慰:“不是打工,是帮忙。”
宁笙:“就没有别的角色可以扮了吗?”
“今年青安镇石榴和青椒大丰收。”陆鹏说,“除了石榴花神,还有个青椒菜神。”
宁笙:“?”
听起来好傻逼,还是石榴吧。
“宁宁去换个衣服。”徐阿姨说,“然后我给你化妆。”
宁笙:“……好。”
好像还可以。
这个裙子看起来挺正儿八经的,只露一点肩背,布料挺多,腰收得很紧,不规则的裙摆也长,几乎能垂到脚踝,除了颜色艳了点,没有他想得那么可怕。
宁笙去换了。
“徐狗,拉拉链。”他喊徐岭。
徐岭去了。
他一手握着少年的腰,一手拎拉链,少年雪白的后背藏在炽烈的红纱下,漂亮的背骨延伸向红纱深处。
徐岭的手颤了下,动作有些迟疑。
“好了吗?”宁笙不耐烦。
徐岭:“嗯。”
宁笙推门出去。
李皓月:“?”
陆鹏:“卧槽。”
宁笙:“?”
这衣服怎么凉飕飕的?
他低头。
宁笙:“嗯……”
就算是想设计出花瓣的感觉,这裙摆开叉也不用这么高吧,都露腿了。
宁笙:“少爷不干了。”
“把人给我按住!”徐阿姨一声令下,三个人冲上去,把宁笙按在了座椅上。
“挺好看的。”陆鹏劝说,“是吧徐狗。”
徐岭:“嗯。”
我完了,我脸都丢干净了。
宁笙满脑袋都是这个。
徐阿姨还在s市的时候,干过几年的妆造,倒腾个石榴花神轻而易举。
宁笙被按着画了个淡妆,徐阿姨还给他弄了接发。
徐岭,陆鹏还有李皓月就一人搬了张凳子坐着看他。
风水轮流转,当初他按着这仨人去理发店染头发,现在轮到这仨折磨他了。
陆鹏拖着腮,忽然体会到了邻居妹妹玩洋娃娃的乐趣。
“马上就好。”徐阿姨拿了红石榴花头饰过来,“真好看,选对人了。”
宁笙感觉自己掉狼窝了,眼前这一个个的,眼睛都在冒绿光。
“好了好了。”徐阿姨接了个电话,急忙把一堆金饰推过来,“我得去趟集市,你们帮宁宁戴一下。”
宁笙:“我有鞋吗?”
“没有鞋。”徐阿姨说,“等下徐狗……徐岭背你。”
宁笙:“……”
宁笙:“…………”
“这个石榴你拿好,别摔了。”徐阿姨说,“这是咱们镇今年最大的石榴,很重要,晚上你就捧这个。”
宁笙:“好。”
这个任务倒是很简单。
好圆润的石榴,看起来还挺好吃。
徐阿姨撤了,宁笙背靠着椅子,捧着石榴,懒散坐着,把眼前每一个人都瞪了一遍。
“不许说出去!”宁笙说。
徐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皓月也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很漂亮啊公主。”陆鹏说,“太卧槽了。”
“这都是哪里的配饰啊。”徐岭翻着那一堆,“看都看不懂。”
“手镯,脚镯,腰链……”李皓月看徐阿姨留下来的备注纸。
“公主自己有金镯子。”徐岭说,“手镯就不戴了吧。”
“脚链子拿给我。”徐岭伸手。
李皓月拆了两个金链子过去,徐岭接住,在椅子边半跪下来。
“来我给你戴。”徐岭说。
宁笙睨了他一眼:“哼。”
宁笙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腿,高开叉的裙摆向后滑落。
宁笙:“……”
宁笙脸微红,双手捂住了裙摆,又羞又恼,抬眼还看见徐岭在笑他。
“滚。”宁笙踢了徐岭一脚。
徐岭:“……”
徐岭求饶:“别踢,别踢!”
徐岭:“我不笑了。”
他抓住那段雪白的脚踝,把金链子扣上去,耳朵有些红。
“花神,来合个影。”陆鹏开自拍。
宁笙若有所思。
“给我个剪刀。”宁笙说。
陆鹏去拿了。
“给我个床单。”宁笙说。
数呆去拿了。
“要这些干什么?”徐岭正帮他把腰链戴好,一点点贴着腰线收紧。
宁笙又踢了徐岭一脚。
他被加深了眼线,画了薄红色调的眼影,睨着看人的时候有些自己觉察不到的冷和艳。
徐岭耳朵更红了。
剪刀和床单来了,宁笙裁了三块布,一人一块。
“穿。”宁笙说,“不穿打死。”
徐岭:“……”
李皓月:“……”
陆鹏:“我想要徐狗那块,布比较大。”
听说家里有小花神,徐岭后爸先回了趟家。
院子的石桌边,三个只披床单的原始人在打牌。
“王炸。”陆鹏出牌,“这石榴真好吃。”
李皓月:“要不起,石榴不错。”
徐岭心不在焉:“嗯,好甜。”
“宁宁呢?”徐岭后爸问。
徐岭:“在跟他外婆视频。”
他时不时地就望过去,心思不在牌上,输得一塌糊涂。
徐岭后爸:“……你们在吃什么?”
徐岭:“桌上放的石榴。”
徐岭:“……”
宁笙刚挂电话,回头。
“你们!把我的石榴吃了?”宁笙愤怒地问,“那是花神的石榴!!”